“裏裏, 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
路小薰一個哆嗦，聲音都在發顫，眼神更是不敢對上她。

白光, 面前這對男女身上，都有著讓她可望不可即的白光。

明明她已經那麽努力了, 為什麽自己最後還是落得這個地步, 而他們什麽都不用做，就可以高枕無憂，仿佛一切都是觸手可得。

“你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瑾裏不答反問。

她是真不明白路小薰怎麽會來找席厭呈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路小薰腦子是空白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。

瑾裏繼續低頭看劇, 席厭呈擺弄著工具箱, 都默契地將人忽視。

路小薰立在那裏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，再多解釋的話，好像都會變成笑話。

她來這裏, 一來覺得席厭呈跟她一樣只是個炮灰, 容易入手，二來她本來就喜歡席厭呈這款男生, 多少舍不得他……

可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裏裏。

裏裏和席厭呈之間的關系，已經親昵到這種地步了麽？

可是裏裏不是應該和辛凡是一對嗎？她怎麽會看得上席厭呈？

路小薰靠近瑾裏，在她身旁蹲下來, 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她, “裏裏, 我和辛凡分手了。”

聞言, 席厭呈手上動作停頓, 視線落在瑾裏臉上, 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。

路小薰伸手搭在瑾裏手背上, 語氣幾乎乞求，“之前這事瞞著你，是我不對，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，但是你要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，裏裏，你能不能原諒我，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……”

瑾裏沒有看路小薰，而是將目光放在她挨著她手背的雙手上。

【她又在試圖奪取你的光環，裏裏，弄死她。】系統配合著發出吱吱磨牙的聲音。

【她不是拿不走麽？】何況瑾裏現在身體好著呢。

系統：【看不慣她。】

瑾裏：【……】

見瑾裏不說話，還一直盯著自己的手，路小薰心虛著縮回手。

裏裏是能感覺到嗎？

可是她什麽也沒做，她只是……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像席厭呈和竇曉蘭一樣，靠接近裏裏就能增強的自己氣運而已。

“路小薰，你已經道過歉，我聽到了，不過我不會原諒你，永遠都不會。”瑾裏目光移到路小薰臉上，嘴裏緩緩說著話，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。

路小薰想著給自己辯解，“裏裏……”

可是沒等她說什麽，瑾裏便說話堵住她的嘴，“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受傷？是不是給我下藥讓我生病？是不是對我做過奇怪的事情？你不提，不代表沒有發生過，我不介意你瞞著我和我未婚夫交往，我介意的是，我把你當姐妹，你卻想著傷害我。”

路小薰啞口無言，對面女孩眼瞳純黑無波，即便是貓在這個小馬紮上，姿態也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貴，是她永遠無法追趕和比擬的。

“你是否真心懺悔過？”瑾裏站起身，用手背在裙子上擦了一下，俯視著路小薰，“顯然，你沒有，你覺得是我害你失去一切流落至此，可是你沒想過，那一切，本來不該屬於你。”

本不該屬於你。

這句話像一個魔咒，不斷在路小薰腦子裏回蕩，重覆，一次次刺激著她脆弱的大腦。

“憑什麽？”路小薰立起身，眼神不覆剛才的可憐，她狠狠盯著她，神情是充滿不甘和憤怒的，“憑什麽你生來就什麽都有，我就只能拖著病重的身體寄人籬下，還要被你們這樣奚落！！”

“那麽，你當時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來送特產的？”瑾裏問，“我爸媽讓你住進段家的時候，你若是覺得寄人籬下不好，你當時分明可以拒絕的，可是你選擇答應，你住在我家裏，我跟你分享我的一切，包括我爸媽，我弟弟，從未對你有過半點不耐，可是，在你心裏我們都是壞人，你甚至、想我死，這一點，你不敢承認？”

路小薰的心理，跟上個世界陶敏的相似，不過一個是光明正大使壞，一個是暗戳戳算計，表面卻總是風輕雲淡柔弱善良的樣子。

瑾裏輕飄飄說出的話，卻將路小薰逼得後退幾步，面色死灰一片。

不遠處看戲的幾個青年，相互打眼色，說著悄悄話。

“怎麽回事？這氣氛有點怪啊……”

“都是認識的？”

“所以路小薰和小女孩還要這麽一出……”

“現在的小孩子，這麽早就有愛恨情仇了？比我女朋友看的偶像劇還要刺激呢……”

“這麽聽來，都是小薰不太厚道啊？”

“那啥，小薰之前寄住在段家，還搶小女孩未婚夫……現在又來找阿呈，她的意思是？”

“搶阿呈？！！”

幾個人面面相覷，都感覺自己接近真相了！

這邊席厭呈已經冷著臉將路小薰攆出去。

他重新回到瑾裏身旁，靜靜看著她兩秒鐘，才問，“她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，你別把她放心上。”

他安慰人的方式有些生澀，瑾裏凝著他笑了笑，“我不跟這樣的人計較，不過，你小心點，我懷疑，她看上你了。”

無非是看中席厭呈身上的氣運吧。

路小薰已經瘋魔了。

席厭呈認真而嚴肅，“我討厭她。”

——

路小薰像打不死的小強，一直沒打算回老家，反而不斷在段家父母面前刷存在感，試圖再次喚起他們的憐憫。

她甚至在學校門口堵過竇曉蘭，不過竇曉蘭現在很忙，根本沒時間再聽她那些毫無邏輯的話。

竇曉蘭跟路小薰一同在段家住過，更能直觀看到她的為人。

她不喜歡路小薰在她面前詆毀段家，詆毀段同學。

高考將至，竇曉蘭停止去段家補習，也暫停平面模特的工作。

夜幕降臨，路小薰再一次穿著北城中學的校服，在宿舍門口等著她。

“你應該回戶籍地參加高考，而不是來讓我幫你跟段家求情。”竇曉蘭見到她便如是說。

“我連上大學的命都沒有，何必去高考呢？”路小薰根本不在乎高考，以她的成績，恐怕依舊只能上個大專院校，跟不上大學沒什麽區別。

她想要的是白光，想要的是他們的氣運。

“那麽你天天來找我，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？我是不會插手你和段家的事情，段同學那邊，你有什麽想說，可以直接找她。”

“你說話真冷漠。”路小薰淚眼朦朧，“小蘭，我知道你現在不一樣了，你給景鴻弟弟補習，拿了不少錢，還當了平面模特，你現在也看不起我了。”

“我從來沒有看不起誰。”竇曉蘭糾正她，“我只不想跟你掰扯那些歪理，沒必要，誰對誰錯，我自有判斷，段同學對我有恩，以後我有能力時，勢必會報答她。”

“那我以前對你那麽好，你怎麽就沒想過要報答我？”

路小薰質問，“以前所有人都不願意搭理你，只有我願意當你的朋友，只有我給你買吃的，讓你不至於餓壞肚子！現在我需要幫助，你為什麽不能幫一下我？”

“我可以幫你，但是前提是不能傷害到其他人，你現在對我提的要求，都已經違背我原則。”

竇曉蘭硬氣地回應。

不可否認，她曾經從路小薰身上獲取過片刻安慰。

但是路小薰那時懷有幾分真心呢？

路小薰低頭考慮，“我也想當模特，你給我介紹工作吧。”

“好。”竇曉蘭答應下來。

盡管看得出路小薰或許有別的目的，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，就當做是兩清了吧。

高考前夕，段媽媽邀請竇曉蘭去家裏住，阿姨煮湯給她們補身體，還能放松一下。

“咳咳……”席間竇曉蘭控制不住喉嚨的癢意，咳嗽了好幾次。

瑾裏狐疑地擡頭看著她，【系統，她身上還有白光嗎？】

系統：【有，少了點。】

瑾裏：“？”

這才幾天不見？

不過竇曉蘭是個小倒黴，總是受不住自己的氣運，上次她既然能被路小薰蹭完白光，這回估計也很容易。

“竇曉蘭。”瑾裏嚴肅地喊出她名字。

竇曉蘭連忙坐直身體，“怎、怎麽了？”

“你很路小薰玩一起了？”瑾裏的表情像是在抓奸，又是不屑，又是憤怒。

竇曉蘭撓了撓頭，“沒有玩一起，但是我把一個工作讓給她了，我跟她說以後兩清。”

瑾裏囑咐：“以後別跟她見面，你見到她都沒好事。”

對路小薰來說，竇曉蘭和席厭呈甚至弟弟身上的氣運都是很好吸收的吧。

更何況這回竇曉蘭還讓出自己的工作。

竇曉蘭笑著答應下來，“我知道的，段同學，你別擔心我。”

“我才不是擔心。”瑾裏低頭喝著魚湯，心裏另有打算。

只要路小薰還在，竇曉蘭，席厭呈和弟弟命運隨時都會被毀得面目全非。

竇曉蘭知道瑾裏傲嬌的本性，主動給她剝蝦，好一會兒才把人哄好。

“小蘭姐，你趕緊吃藥，別明天身體不舒服，影響考試。”段景鴻關心地說。

“好。”竇曉蘭點頭，心裏百感交集，為什麽路小薰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，卻絲毫沒有感恩，甚至想要剝奪更多呢……

父母和睦慈善，弟弟妹妹友好可愛，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。

竇曉蘭斂眸，掩住發紅濕潤的眼睛。

翌日，瑾裏和竇曉蘭一同到考場門口，席厭呈久久不見人影。

昨天他們約好一起進去的。

“給他打個電話？”竇曉蘭說。

瑾裏拿出手機，忽然想起，“我沒他聯系方式。”

她和他在學校基本上都呆在一起，而且有時候她會跟他去修車廠玩，所以從未在手機上聯系過。

關鍵是，席厭呈也從來不問她要聯系方式！！

竇曉蘭翻一下班群，也沒找到席厭呈的微信。

瑾裏想了想，最後播出龍大叔的號碼。

上回在交警大隊，她看到席厭呈撥打的號碼，心裏便記了下來。

龍大叔接到瑾裏的電話，很是驚訝，“阿呈還沒到？我親自送他上出租車的，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。”

龍大叔掛斷電話後，馬上給席厭呈打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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